他收敛了戾气,语气尽量平和,
“爸妈,我知道你们生气,一下两下不会原谅我,也不愿见我,那我最近就不回来了,你们俩好好照顾自已身体。”
语闭,就准备离开,才跨出后院,就听见周宪海道:
“今天要是出了这个大门,你就永远不要回来了。”
放狠话,谁都会,周景维知道周宪海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,否则也不会到今日这个地位。两人的冲突,更多的是周宪海觉得自已的父权受到挑战而产生震怒。
知子莫若父,反过来也是一样,血缘关系摆在这里,怎么可能被一两句话就给割裂开,他并不怕,时间长了,总有低头的那一方。
至于他更担心的唐禾,有了今天这场闹剧,周宪海会比他更上心去照顾唐禾。
他今日的所做所为,在世俗眼里,几乎称得上是不孝,非君子所为。可是,面对一颗真心,他却是坦然和无愧的。
于是周景维基本是没有停顿的直接离开了周家别墅,这并非牢笼,可他却终于学会了挣脱镣铐。
周景维自已开着车,车速很快,随便乱绑的绷带上,已经渗出点点血迹,他毫不在乎,只觉兴奋。
有一种痛快,似乎要冲破他的肉体,给他指引。
他要去的只有一个地方,那就是有阮想的地方。
水兰庭里,周景维白天告诉过阮想他大概率晚上不回来了。
阮想从下午开始,心里时不时升上一股不安,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种心绪不宁,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。
天色暗下来,她正和丛安通着视频,听见院子里停车声,于是匆匆挂了电话,下一秒,周景维就出现在门口。
房子里的灯光,足够让阮想一秒钟之内发现周景维脸上端倪,男人半张脸略有红肿,嘴角也似乎有伤。
她赶忙起身跑过去,语气焦急,“你怎么了?”
周景维却并不在意这点破相,见阮像跑过来,直接笑着伸出胳膊,把人紧紧拥在怀里。
阮想搂住他的腰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是周景维真的很不正常。
没抱一会儿,阮想就挣脱了他的怀抱,
“让我看看你的脸,……”
话说一半,目光低垂时,才注意对方的垂下的手,绷带上的血迹很是明显。
“你的手,”
周景维揽住阮想的肩膀,带着人往客厅走,阮想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,她真的很着急。
两人坐在沙发上,周景维就还只是笑,阮想皱着眉,有些气急败坏,
“是谁敢伤你成这样?”
阮想自已问完,脑子里一下子反应过来了,敢这样对周景维的,这世上能有几个?
她抬起眸子,望着周景维的眼睛,声音略微颤抖,
“你告诉他们了?”
周景维用未受伤的手,抚摸着阮想的头顶,眼里全是温柔,
“想想。”周景维有很多话想说,却又不知要如何表达。
让唐禾和周宪海知道他们在一起,又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,而是他本身就该早早做的。
人向来是矛盾集合的产物,于阮想而言,周景维愿意为了她和父母摊牌,她该是高兴,但是周景维伤痕累累的样子,她实在是没有一丝喜悦。
她心里全是止不住的酸楚,撇下周景维,站起来去柜子里找医药箱,拿到手后,返回坐在地毯上,给周景维的手重新包扎。
绷带一层层解开后,长而深的刀口血淋淋的出现在阮想面前,已干涸的血迹变成暗红色残留在伤口周围。